“走了,5号晚上走的。”
秦朗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。
“你该送送他,明天武昌殡仪馆九点,有个告别仪式。”
回到家,秦朗把自己关在家里,不要任何人进来。他反复思考一问题,如果齐老师不为他挨那一刀,是不是不会死?如果他不转学,纪管祥是不是不会死?他在他们死的过程中,该负什么责任?他是不是一个灾星?
发呆到了晚上,他打开QQ,看同学群。大家都已知道齐老师去世的消息,悲伤震惊的情绪弥漫了整个屏幕。秦朗无法留言,因为他有罪。
没想到半年内,秦朗竟二次到殡仪馆。半年前,他们随齐老师送别纪管祥。现在,他们送别齐老师。这真让人唏嘘不已。这次来了很多人,除了齐老师的同事、同学、学生外,还有其他送别者,一共大概300多人。不大的遗体告别厅挤满了人,更多的人站在厅外。每个人脸上布满愁容,不少人脸上挂着泪水,大家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:“没想到”和“真可惜”。秦朗带着写生似的观察看着这一切,但全然没有平时观察的冷静。秦朗不能做到置身事外!他在看一幅画卷,可他也是画卷里的一份子。他看到别人在哭泣,也看到自己在哭泣。
秦朗挤在告别厅的一角,透过身前密密的人墙,看到齐老师躺在一个台子上。他脸上带有一种怪异的色彩,就像一个没有调好颜色的调色板,很不真实,又似乎过于真实。是不是人死了,都会任人摆布地被这么画一下?为什么曾经充满色彩的生命,到最后只能靠粗糙的色彩遮掩苍白的脸?生命的无力和渺小,这一刻如此强烈!